鱼的记忆（上）
祝千玺小朋友生日快乐！！！
人鱼X科学家
“你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？”
仲夏的一个傍晚，海风凶猛吹过海面，而后一声声呜咽在海面上响起，那声音明明是海风的声音，却让人感觉他来自大海深处。
海风越刮越大，吹起的浪头也越来越高。一艘老旧的海盗船在那一浪赛着一浪高的海浪间起起伏伏，大有下一秒就要被浪头掀翻的架势。
那船舱里有这几星昏黄的烛火，脆弱的在空中摇曳着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情的海风吹灭。
在那昏黄的烛火照耀之下，能模糊见着一个木制的餐桌，餐桌的面上泛着油光，不知是先前留下的，还是刚才吃饭不小心滴落的，妇人们还没来得及收拾。
木桌周围坐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，交谈间净是些粗鄙之词，直惹人皱眉。桌面上摆满了酒瓶，全都三三两两东倒西歪的放着。其中有几个不剩酒力的，早就醉的连椅子都坐不稳了，摇摇晃晃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，见身旁的人来扶自己还不忘顾着面子，笑着摆手说自己没醉。
妇人们早就在吃完晚饭后，一一带着自己的孩子回房休息了。房间被呼呼的风声包裹着，那感觉像是一只未被超度的厉鬼前来索命发出的怒号，让孩子们一个个惊得心颤。
这是易烊千玺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风浪，等妈妈一开开门，他便跟个小兔子一样一头钻进了床上的被褥里，只留两只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着被沿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，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妈妈的动作，生怕一眨眼妈妈便消失不见了。
妈妈那边倒是面色如常，像是见惯了这种大风大浪，她走过去轻轻的坐在了床边，一如往常地一边轻拍着被子，一边用温柔的嗓音轻轻的唤他入睡。见到妈妈走过来，小千玺这才把自己整个都塞进了被窝。
“小美人鱼最后绝望的走到了海边，在阳光下变成了海面上的一捧泡沫。”
也许是今夜风声太大，也许是担心妈妈离开，小千玺第一次直到妈妈念完故事还没睡着，更不巧的是妈妈今天准备的是一个悲剧......
妈妈听着被子底下的啜泣声，轻轻掀开了被子，这才发现她的小宝贝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，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，眼眶中盛不住的泪水滴落在枕头上，在上面晕开了两圈水渍。
“妈...妈妈，小...小人鱼公主...真的会…会因为王子不喜欢她，就，就会变成泡沫吗？”
妈妈没有正面回答，只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，安慰道：“妈妈也不知道，宝贝，现在已经很晚了，你该睡觉了。”
妈妈擦干了小千玺脸上的泪水又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，便起身要离开。
“妈妈！”
“妈妈要去看看爸爸，一会儿就回来。”妈妈说完，替他仔细的理好被子，然后便熄灭了屋子里的烛火，带上门出去了。
小千玺等妈妈走后，立马又重新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。
恐惧可以让人的感官无限放大，门外的木板地面在妈妈的走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，伴随着妈妈渐渐走远，那声音也渐行渐远，直至最后消失在了小千玺的世界里。
随着声音渐远，小千玺的身上也愈发抖得厉害了起来，他攥着床单在被窝里忍不住轻声喊起了“妈妈…”，可是没人回应。
不知等了多久，等到小千玺都快睡着了的时候，甲板上突然传来了玻璃瓶破碎的声音，“妈妈！”
小千玺从浅梦中苏醒，抱着小枕头就冲出了门，然后“噔噔噔”地开始手脚并用的爬楼梯。而那小枕头则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被人紧紧抱在怀里，即便不方便也不舍得丢弃在一旁，好不容易他终于爬到楼梯尽头，看到的却是一个男人正在雨中几近疯狂地朝着一个女人身上扔酒瓶，女人的身旁已经散落了不少玻璃碎渣，鲜血和雨水混在了一起，染红了她身旁的大片木板。
“妈妈！”小千玺快步冲到女人面前，这才阻止了下一个酒瓶的落地。
“他妈的，你个小杂种，赶紧给老子滚远点！”
“爸爸！你不要打妈妈好不好！”
“呸！谁是你爹！你他娘的才不是老子的种！”
千玺年纪尚小，听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，只当是爸爸喝醉了在发酒疯，仍不停爸爸爸爸的喊着，喊得那男人越来越生气。
“狗娘养的杂种，你再吵我就把你扔海里喂鱼！”
“爸爸，唔唔，你……你放过妈妈好不好！不要在……不要再打了！”千玺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水痕，那其中大半是泪水，也有小部分因海浪上涌溅到脸上的海水。
那人似是真的被喊烦了，拎起小千玺的后领，就将人悬到了护栏之外。
女人见状，被砸晕得到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，跌跌撞撞快速爬到了男人脚边，“不要！求求你！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，放过孩子好不好！”
男人刚想把扑倒他脚边的女人踢开，谁知那浪不知怎得突然高出了许多，一个浪头猛地掀上了甲板，吓得男人赶忙扶住了护栏，等浪过去自己重新站稳之后这才发现，孩子没了！手中紧攥的只有一小块布料。
易烊千玺被浪带回了海里，咸腥的海水不停地涌进他的鼻腔，猛烈的挣扎之后，是令人绝望的无力感和失重感，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。
海面之下水流平静，周围的水流轻微的流动声在慢慢的变小，混沌间他感觉自己还在慢慢的向下沉，冰冷刺骨的海水使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麻木僵硬，眼中的光景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，昏迷之前他感觉自己看见了一道浅蓝色的光，似乎是童话中的神……
那道光其实并不是什么神，而是一条十分俊美鲛人，那鲛人如墨的长发一直伸长至腰际，随着身体动作在水中变幻着位置，眼尾微微上挑似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，勾的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。小千玺在昏迷之前鬼使神差地朝光伸出了手，然后便被一双冰凉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。
鲛人先是将人搂进了怀里，然后小心给人渡了些气，这才快速带着人朝水面游去。
深蓝的海面上洒落着白色的月光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海浪的声音。鲛人将人带上了一座孤岛，他用自己的尖牙咬破了手指，将深蓝色的血液滴落至人的口中。片刻小千玺的脸便由死灰缓缓变回了常色。
等到小千玺清醒过来见到的便是不远处的礁石上有一个人正在唱歌，那人的上半身趴在礁石上，下半鱼尾隐没在海水之中，似乎是等的有些无聊了，正唱着歌逗弄着近处的浪花，那浪随着他的声调起起伏伏，一会儿猛地升高许多，一会儿又落了回去。
稚嫩的童声响起：“大哥哥你是谁？”
“......”那鲛人闻声望了过来，却是没有回答。定睛朝人望了一会儿，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，约莫过了三两分钟，他猛地一头钻回了海里，一转眼就没了踪影。
许久他拎着一条成年人半手臂那么长的鱼从海里浮了上来。那鱼初出水面的时候还活着，还没蹦哒两下就被无情地扔到了沙地上，在小千玺的面前蹦跶着挣扎，小千玺不知那鲛人是什么意思，废了好大劲才将那条不安分的大鱼抱了起来，那画面就像过年时大门上贴的年画娃娃一样，莫名有些好笑。
而此时鲛人已经重新趴回了礁石上，直直望着这边，静静地等待着小千玺的下一步动作。
等到小千玺抱着那条大鱼朝海越走越近时，他这才发现哪里不太对劲，他这是要把大鱼放生啊！
“喂！”话音刚落，就见大鱼扑通一声，被人扔回了海里，“小慈善家”还挥着肉乎乎的小手朝鱼说着“拜拜”。
鲛人一时只觉这人类小孩过于蠢笨，不想再管，刚准备扭头走人，身子刚往海里退回一半，就又听到小孩朝他呼喊。
“人鱼哥哥！大鱼我放走啦！你可以过来了！”
“……”其实我真的不太想过去！
但复又想了想 到底是自己带回来的，总归还是要自己管，所以他心里虽是一千个不情愿，但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游了过去。
待到他游近了些，小千玺才继续说道：“是人鱼哥哥救得千玺吗？”
“小东西总算还有点儿良心。”他微微颔首，表示回答。
“那哥哥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依旧是一片沉默。
“哥哥刚才都唱歌了，应该会说话啊，明明刚才还点头了应该是听的懂我说话吧……”
小小年纪，人还挺精。这是鲛人对这人类小孩的第二印象。
“那哥哥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千玺，所以不想理千玺。”那声音越说越低两只小手还作势端至眼旁，样子是要哭了。
这情况弄得鲛人一时发懵，脑子一急，就全交代了，“王俊凯。”
这是他千年之前第一次当陆地上一个人类给他起的名字，算算日子那人的子孙都不知有多少了，日子太久加上已经多年没人喊过了，他有些遗忘了。
“小凯哥哥！”小千玺得到名字顿时喜笑颜开，左一声小凯哥哥右一声小凯哥哥的喊个不停。
王俊凯被人吵得有些烦了，正准备回到海里晾他一会儿的时候，小东西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。
“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吃刚才给你的鱼。”
“小鱼太可怜了，我想让他回去找妈妈。”
“……”
王俊凯无语地被人抓着手撒娇，用剩下那只手捡了沙滩上的两粒小石子给小千玺打下了个椰子。
“去把它捡回来。”
“哇！”小千玺抱着一个比自己脑袋都大的大绿球从一颗椰子树下跑过来，半路还不小心摔了一跤，就当王俊凯以为小屁孩又要哭的时候，当事人却淡定的从沙地上爬了起来，用小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子，跟没事人一样。
“踢过来。”
“哦！”椰子很不给面子的只在沙地里轱辘了五六公分，然后便稳稳的停了下来。
“……”
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化成了人形上去把小千玺脚下的椰子拿了起来。
“笨死了！”
小千玺的眼里突然盛了一片水汽，然后哇哇哭了起来，本来专心致志的凿椰子的某人听到哭声赶忙回头。
“摔疼了吗？”
小千玺答非所问的说了句：“疼不疼啊！”弄得王俊凯一脸懵逼。
“什么？”
“妈妈说小人鱼公主...公主变出双腿在陆地走的...走的时候，她的脚会像在刀尖上...上走过一样特别疼......”
“......”此时的王俊凯只想说童话故事害人不浅！
他将开开的椰子递给小千玺，然后十分嫌弃的给人擦了泪水，他笨拙的“哄人”道：“别哭了！再哭就把你扔到大海里喂鲨鱼！”
然后，小千玺哭得更凶了……
又过了不知道多久，小东西终于哭累了，喝了几口椰汁就嚷嚷着要睡觉。
“你睡呗。”
“要抱！”
王俊凯闻言转身就要跑回海里，小千玺见状慌忙抱住人的大腿，“小凯哥哥！”
“自己睡觉去！”
“要小凯哥哥抱抱！”
“抱你一下就乖乖睡觉吗？”
“嗯。”两只大眼睛明亮亮的倒看不出是在说谎。
王俊凯半蹲下身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，一只手托着圆鼓鼓的小屁股，捏起来手感倒是确实不错。抱了约莫一分钟，“好了吗？可以下去了吧。”
“不要！要小凯哥哥陪我睡觉！”任凭王俊凯怎么甩，易烊千玺都紧紧地趴在他身上。
最后王俊凯只得让人趴着一觉睡到天明。
睡梦中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，让王俊凯听得一头雾水，“哥哥……我会……”娶你的！
之后几天，两人算是和平相处，王俊凯负责捉鱼、烤鱼和砸椰子，而易烊千玺则负责吃喝玩乐和睡……
又过了几天，在一个深夜里，一道浅蓝色的光再次划过海面，他双手举托着一个东西，走近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个人类小孩，而那人类小孩不是别人正是他不久前救下的易烊千玺。
他将人放置在一片沙滩上，闭眼轻轻吻了一下小孩的额头，末了又想起了什么，变出了一些东西将小孩的衣袋塞得满满当当的，这才放心地退到了远处。
几个小时之后，太阳从东方渐渐露出一脚，染红了天，不远处的渔船抵到码头靠岸。
“唉？你们快看！那有个孩子！”
一个渔夫老头见小千玺躺在沙地上，二话不说就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。
在一众渔夫的交谈中，小千玺才慢慢清醒过来。
“醒了！张伯，你捡的那个孩子醒了！”
刚刚清醒过来的易烊千玺脑子有些沉，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，可当他拼命回想的时候，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再后来他被张伯带着送往了当地的派出所，又由派出所的民警辗转送到了孤儿院，就这样他在那里度过了他十八岁以前的时光。
时间过得很快，转眼间曾经的小胖墩已经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。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跟在一个同样装扮的老学者后面。
“千玺，后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一同走在实验室的走廊里，“你去看了吗？”
“看到了，我去，我还以为那就是骗小孩子的童话，没想到还真的有！”
易烊千玺盯着两人朝自己走来，两人突然鞠躬，“院士好！”
“你们说的是什么？”这是易烊千玺第一次打断老师的对话。
老学着也感到意外，也顺带着帮着问了句。
“哦，是李老师的新研究--鲛人，也就是美人鱼。今早刚从渔民那里收来的。”
“没报告上面吗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
俩人一问三不知，易烊千玺也就懒得耗在这儿了，“老师我能去看看吗？”
“感兴趣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老师跟你一道去吧，我也许久没见那李老头了，去找他叙叙旧！”
两人顺着走廊走过两三间实验室，停了下来。
“李老头！”
“唉！老王！今个儿怎么有闲情来我这儿了。”
“哦，我这学生特别喜欢鲛人，一听你这儿有，立马就让我带他来了。”
易烊千玺：我没有，你别瞎说！
李老师往后一看，就见一人冷着脸，向他喊了声“老师好”。
“唉，小伙子长的可真俊，你这臭老头从哪儿拐的小年轻？哦，对了，那鲛人就在实验室后面的水箱里，你自己去吧，切记不要乱动！”
“嗯。”
他越往后走，内心跳的越快。等到见到那鲛人，他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，熟悉感和陌生感一并涌来，他下意识的将手附上玻璃。
原本昏迷的鲛人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，只是没被人发现。
作业太多，只能先写一半啦。
